【超兽武装】翩翩

原作向。火麟飞中心。主飞羽。 

可配合食用:同你千万次擦肩

三跳黑洞,二度殉情,一首《尘曦》,官配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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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

 

年少自是不懂什么才叫爱情,更是不懂得情之一字其实何等尖酸刻薄,又能引发哪般钻心剜骨的酸疼愁苦滋味。

 

只当爱就是将那人放在脑海中的第一页,只需做到无时无刻的挂念与示好,将对方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的珍重,又或者张扬恣肆的四处宣告,待到真正面对重重阻碍的那一刻方才知晓——

 

相爱哪有这般简单?

 

爱情被重重阻隔在命运与现实之外,现实太苦,难以抵抗,宿命太难,无法抵御。

 

偏偏心动的感觉就像是如船舶在海面漂泊持续,起伏又悠久,忐忑且漫长。唯独盼不见着陆的港湾,更是几乎永远都望不见层层海浪的尽头。

 

偏偏一瞬的心动,却错误的成为了永远的心动。似将时间与记忆,始终停留在美好的那一瞬,似倾尽记忆里所有的美好,小心翼翼的将那一瞬永久保留。

 

倘若有人问,你相信一段仅有七天的相识经历,就能使你为了一个过去素不相识的人赴汤蹈火,纵使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依旧甘之如饴吗?

 

七天,仅仅七天。

 

或许有人会沉思,有人会犹疑。

 

但火麟飞会不假思索的脱口即答:“我相信啊——”

 

是啊,你当然是可以回答的。

 

你一定会自信满满的回答:“会。”

 

因为,你对她的确就是这样。

 

在那一年的秋天,你与她,隔着在教室的玻璃窗初次照面,自那一刻起,你便对她分外留意。

 

再度相逢,是在那聚满路人的篮球场边,满树的娇粉海棠花婀娜摇曳,是花下美人经过,同你惊鸿一瞥。

 

至此,你便算是对她一见钟情,更算是,对她彻底倾心。

 

随后,不等你反应过来,篮球猝不及防的砸中你的头,而专属于你的故事,这时才算是正式开场。

 

篮球场上你出人意料的精彩发挥,本已是为人赞叹的惊艳场面,可你根本无心留意那些主动朝你抛来的橄榄枝。尖叫,又或崇拜,或许的确值得骄傲和炫耀,却都并非最重要。对你而言,这些,同她相比,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不过都只是转眼云烟。

 

那时,你与她,分明只是初见一面,不知为何,她的身影却从此深深的烙印于你的脑海中,从此停留在你的的时光,乃至你后来的人生和命运里,再也无法抹去。

 

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更没有多少真正浪漫的一见钟情,指不定是打着一见钟情的由头,像是寻嗅馥郁蜜浆的蝴蝶,被精致的外表和气息迷了眼,看似美不胜收,实际却大多都是各怀目的,各取所需。

 

你呢?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不了解你的人,以为你对她的怦然心动只是年少的轻浮和轻狂。

 

最初,你对她的一见钟情,或许的确只是出于对外貌的好感,出于一时的冲动与好奇,或许,还是跟着那种冥冥注定的无名熟悉和亲切感觉。

 

可哪有那么多的轻狂,能换来你与她无数次的同生共死?

 

在幽僻的窄巷里头,是你叩响了开启故事的大门,可,又是谁一下一下扣响谁的心扉?

 

门扇吱吖作响,门扉兀自自内侧缓缓敞开,破败的屋檐之下,她在等待与你们正式相见。

 

接下来是极度的混乱,而你企图参入其间。

 

你自诩一腔热血——实则显得头脑发热。对此,胖墩苦口相劝,尝试阻拦你的莽撞和冲动,携你一同逃跑,然而最后只换来你的不屑一顾。

 

你交付狮王玄冥之匙,狮王转而交还你异能锁。当他问起:你是否还记得过去?你的回答则将你当前的茫然透露的彻底——无论是哪般难舍的过往纠葛,统统都已被你早早忘却。

 

所谓一步走错,步步皆错。

 

似乎,你从一开始便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而这一步步的错误,看似开局便将满盘皆输,却不知究竟是逐渐使你的生活步入正轨,还是使自己不小心跌入更深的深渊?

 

可你那时候唯一的遗憾,指不定是没能来为这场初遇或重逢以一场英雄救美来完美拉开序幕。

 

毕竟,眼下发生的一切,对于此刻还仅仅只是普通学生的你而言,着实过于难以置信。

 

你不仅没能在她面前及时化身为潇洒帅气的英雄,反倒是和胖墩十分默契的一块儿缩成了瑟瑟发抖的狗熊。

 

不过,你后来的无数次舍身救人,早就在不知不觉里,将初见时她看来胆怯不堪的形象补救了回来。

 

无数次,无数次。在她即将被银狮打入黑洞的时候,在夜枭子出尔反尔,反复折磨和利用她的时候,即便因此而被频频算计,更是数次主动跌进陷阱,你依旧尝试救回她,保护她。

 

你还像条小尾巴,无时无刻都想要紧紧挨在她身边,用轻快的语气,乐此不疲的讲着调皮又自恋的笑话。而她的态度始终不温不热,几分疏离,几分淡漠,却又常常对你施以关心,让人捉摸不定。

 

她问:“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真是自恋。”

 

她说:“你和人说话,一定都要挨得这么近吗?”

 

——还记得吗?这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花在枝头摇摇欲坠。蝴蝶在繁花之间翩然起舞。

 

你时而油嘴滑舌,时而因她与其他人的亲密相处而争锋吃醋。你也为得她青睐而挖空心思,为她剖腹明心。

 

宇宙浩荡,你却能在其中频繁穿梭。你站在四散幽绿光芒的玄武号之外,迎着千百艘战舰的夺目光炮,在粲然群星和庞然陨石的边上同她许下承诺:“在最危难的时候,我总会挡在你身前。”

 

而她反言挖苦:“或许,是我挡在你身前。”

 

面对她时,你总是穿插着一句戏言、两句调侃。

 

可这一句戏言、两句调侃,你和她却都并非全然的玩笑之言。

 

你又说,她对你的大恩大德,你只能以身相许。

 

——很遗憾,这次她没理睬你。

 

那时候,又有谁能想到,她未给出的回应,却恰恰是一份无声的答卷,却恰恰是这个故事的答案与终点。

 

因为,那是无论你们怎么努力,都无法实现的诺言。

 

是巧合吗?又或许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命中注定,你们会拥有七天的相识时间,命中注定,你们只能拥有七天的相识时间,然后便从此分别十万年。

 

相识、相恋、相别,一次次义无反顾的奔赴。一次次与她比肩而立,与她同生共死。

 

竟尽数发生在七天之内。

 

你们的相遇,如同穿破云层的第一缕光束遇见了努力朝着上空飘浮的尘埃。如同蜉蝣遇上浩渺的沧海。如同阳光洒向海面。

 

你们的相遇,短的仿佛只不过是黑夜与白天交接的那几秒,是每当黑夜褪去,才拥有相互接近的那么一瞬间。

 

你们的相遇,仿佛碎浪浅吻海岸,下一刻便被身后的海潮不由分说的拽走,被迫跟随着海风一同朝别处悠远,从此此生不再相触,也不再相见。

 

你们之间,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则是翩翩的蝴蝶。

 

它注定破茧而出,它将自茧中绽放,它却只能存在短短几天。

 

天色虽时常绮丽,难免也忽逢暴风疾雨,蝴蝶在灰暗的雨中打湿了双翅——而那的确是一场令你们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意外:她与你,竟迎来了彼此对立的一天。

 

痛楚、猜忌,以及诸多晦涩的情绪,似一个个积蓄已久的惊雷,于骤不及防间大片炸开,并仍在不断蔓延。

 

碎羽飘洒在地——竟是被人硬生生扯断了飞翔的力量。

 

或许,这就是你们的宿命。这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倒霉生活,而生活总是充满苦与甜,充满情与怨。

 

你们曾经最亲密无间,如今也会变得最遥远。

 

其实,在你眼中,她依旧是那么熟悉,只不过是,变得遥远。

 

——骄阳高悬,当你们之间的距离一再遥不可及,似俯视地面的阳光与仰望天空的尘埃,彼此只能对望,这时候,那些无声承诺是否足够被信赖?

 

一直以来,你印象里的她本都是翱翔在天际,于天地间尽情享受自由的洁羽。

 

曾经,你亦步亦趋的追逐着她的步伐。可是,如今,你是否还能继续跟随着她?又或者说,现在,到底该是谁在追随谁呢?

 

蝴蝶随风而翩,在浩渺的天空之上,却依旧离阳光那么遥远。

 

是谁站在灼目的阳光下,又是谁形单影只的蜷缩被浩瀚汪洋包裹的一小片孤岛上,打算任由自己被肆涌而来的潮水淹没。

 

你说:“天羽,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踏上消灭冥王的征途。”

 

——可你明白,即便站在了对立的一面。在你心中,从始至终,她依旧是那个她,那个,你所倾心的她。

 

当她与她的父亲——你这趟旅行的目标、你的敌人重新相见,当她从队友转为对手,当她小声哽咽,你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你释然了吗?

 

那一刻,你在想些什么?那些缄默不语的时间中,你是否在回忆这趟短暂又深刻的危险旅程里,你所失去的,你所拥有,你所成长的,你所坚定的。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

 

你究竟该站在哪一边?

 

其实,你与她,本就遥不可及,而世间的万千爱意,本就大多脆弱又渺小。

 

而你同她之间的这份爱意,此刻更似飘萍,似那摇摇晃晃的悬于枝头的晚秋枫叶,随时可能坠满一地,不堪轻触——

 

本该是这样。

 

可你的爱,却远比海枯石烂更漫长,更矢志不渝。你的爱,是听她,信她,理解她。

 

那么,她呢?

 

天地旋转,沙石飞扬,殿柱塌裂,稠云密布之下,漆黑的天幕将一切包裹其中,伴随毁灭与绝望,你越是反抗,属于黑洞的引力越是如同深沼和密藤将你紧紧纠缠,阻拦你继续前行,而她用温暖的纤手牢牢拉住你,避免你进一步陷入深渊。

 

黑洞是湮灭,是无穷无尽的深渊,她却自愿奔赴深渊,在深渊中与你共勉。

 

她说:“天堂与地狱,没有我选择的权力,但我,还有选择死的权利。”

 

你惊讶、无措——为什么?为什么此刻她会选择你呢?不是好不容易才与父亲团聚吗?为什么又要回来帮助你这个打算杀死她父亲的敌人呢?

 

你猜,是为什么呢?

 

黑潮的尽头,光流骤现,那时候,雪皇的将军曾携着一双饱含恨意与怒火的赤眸。他大声质问你,光与暗,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你果决答道:“当然是站在我的天羽一边啦。”

 

你变了吗?

 

你从未改变。你依旧秉守着那份炽火般滚热的信念。

 

但你也依旧能一次次毫无悔意的朝她奔赴,与她同生共死。

 

这是你的承诺。

 

而你,从不食言。

 

所以,面对她,你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

 

“要死,一起死。”

 

曾经的那个承诺,那句戏言,你做到了。

 

她却也做到了。

 

你是否有想过,她究竟是在哪一刻为你动心的呢?

 

你们之间的这份情愫,究竟真正诞生在何时何处?又究竟是因何而深扎下根脉,使你和她全都深深眷恋,难以自拔?

 

可惜,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注定始终无人知晓、无人明白。

 

甚至,就连你和她自己都并不清楚。

 

这份情愫开始的原因,产生的地点,最初的模样,早已全都追溯不到。

 

唯一知晓的,是它一往而深,生者,可以甘为它死,而死者,亦可以生。

 

其他人都喟叹黑洞意味着灭亡,代表着世界的终焉,象征着永无尽头的恐惧,你却面不改色的主动朝黑洞里跳了三次,在覆亡的边缘,走了三遭。

 

三次,全都和她有关——英雄为得美人嫣然一笑而怒发冲冠,你为她而三赴黑洞。

 

黑洞又如何?湮灭和深渊又如何?

 

纵使被狂风撕裂,纵使会遇到重重危险,纵使战火会朝己身绵延,你依旧会选择站在她身前,你依旧会选择回应她,同她生死相随。你依旧会第一时间挡在最前。

 

从始至终,你的信念不曾消散过。从始至终,你对她的情愫未曾动摇过。

 

这就是你。你能为敌友抛掷所有。你能为她赴汤蹈火——

 

或许,你早已经可以为她,在无数的轮回里头,无数次跨越,无数次重复,为她,舍身千千万万次。为她,千次百次万次。

 

第三次闯入黑洞,是为了阻止冥王与雪皇的同归于尽——你当然是会去阻止他们的,无论是出于她的请求,还是因为向来偏爱打抱不平、绝不肯坐视不理的脾性。

 

鬼谷劝你不要冒险。

 

对此,你付予轻蔑一笑:“越刺激的事情,我越感兴趣。”

 

时空几度扭转,当你们再次见面,彼此之间仿佛再度隔着数年,但同时,却也不再是徘徊在遥不可及之间。

 

你朝她伸出手。

 

“你愿意,重新加入我们吗?”

 

她欣然接受。

 

“天堂和地狱,终于有了我选择的余地。”

 

花凋落又重开,树枯败又新生。火熄灭又复燃。你们的轮回永不停歇。

 

你自然是天赋异禀的男孩,仅仅只在同玄易子的几番交流下,七天便成为了这支团队的核心力量——或许,这也是因为你曾千千万万次辗转于这七日之内,正是这极致疯狂又漫无止境的无数载轮回,方才成就了你的天赋异禀。

 

无论如何,云海翻涌,光流穿透云层——而这不仅昭示着这个故事也即将步入终结,更是用不容抗拒的力量让原先肆意朝前奔流的时间统统退回起点。

 

——是了,你再次轮回了。

 

在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声音里,你从梦中惊醒——而这何尝不是多么像一场惊梦?

 

这是一场穿梭于宇宙之间的大梦。只是迟迟没有苏醒。只是迟迟不肯苏醒。

 

是庄生梦蝶,不知迷住谁的眼。

 

或许,人世本就不过惊鸿大梦一场,人生的开头与结局,早已被命运谱写和安排好,而命运,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这趟七日的旅行是你的使命,是你们彼此的宿命,是宇宙运行的规则,无法扭转,也无法改变。

 

也许,有些事情的确能够借由诸多因素而发生改变,可有些却始终无解。

 

生死更迭,轮回不息,所谓的因果相联,也只是在永恒的重复中不断碰撞出微小的偏差。过去的过去,未来的未来,既从未改变过,又处在不断变化之中,可那些往事与回忆,的确全都不复存在。

 

若是能够忆起——以你坦率豁达,却重情重义的性格,你是否会无数次的回想,是否会百般的在意,龙戬,孑然一身,要如何面对被嗜血和仇恨毁灭的废墟?浩瀚沙漠里,泰雷打算怎样遵循重塑后的理想和理念,带领自己的族人开启未来?夜凌云是否会组建一支新的云蝠军团?风耀与风影又是否彻底和解了呢?

 

而回到冥界,回到故土的她。会不会想起你的口无遮拦,想起你的逗乐,或是你实际可靠的一面?

 

可惜,你全都已经无从知晓,因为就连记忆,也随着轮回的重置而被一同抹去,只剩下,那最后一丁点儿,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刻骨回忆。

 

七天——从初识到彼此倾心到分离,你与她,一共度过了七天。

 

仅仅只是七天而已。

 

你与她,跨越十万年,跨越时间与空间,注定只有不到七天的短暂相遇。

 

这是一场本不该发生的错误相恋吗?

 

那么,究竟什么又才算作是正确的呢?

 

或许,不管过去多少个轮回 你还是会对她一见钟情。

 

或许,不管过去多少个轮回,你还是会无比自然的挡在她身边,朝她一遍遍吐露心腹:“在最危难的时候,我总会站在你身前。”

 

你与她,是阳光与尘埃。是意外相遇在十字路口的拥挤人群中,也因此注定匆匆离散的惊鸿一瞥。

 

你与她之间的情愫,是第一缕阳光与尘埃的相恋。

 

可,谁才是那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谁又是穿透云层的第一缕初阳?

 

其实,你们之间的这份爱可以灿烂,只不过是,诞生在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时间。

 

——是的,它只不过是,诞生在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时间罢了。但它却比太阳和群星更最耀眼。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它也的确存在过。它也的确是你们彼此的一生中最灿烂的遇见。

 

那是最灿烂的瞬间。

 

那是最短暂的瞬间。

 

曾经的你或许觉得,是因为在那天多留意了她一眼,才从此没有忘记。

 

可当又有无数个故事完结,当又有无数个轮回步入尾声,你会不会有一瞬在猜想,会不会,她总会于千千万万次轮回里找到你,你也总会于千千万万次轮回里,对她一眼万年,从此此生无法忘却。

 

会不会,你这么喜欢她。是因为,前几个轮回,就已经很喜欢很喜欢她。

 

当四季再度交替,旧茧开始复苏。当茧丝剥落,新生如约而来——而那究竟还算不算是原来的人与物?也许算是,也许不算。

 

唯一不变的,大抵是到了那时,蝴蝶依旧翩翩,花朵仍在摇曳。

 

你只记得那时候是海棠花烂漫的季节,可你或许并不知晓,这秀美的海棠花,从不意味着心动和爱恋,而是意味着命中注定的苦恋与离别。

 

它于秋色中诞生,也注定如在熟睡中殒命的秋虫,仅仅繁闹几个尚余温热的良夜,便毫无征兆——又其实早埋有预兆的在深秋时节默然退场。

 

你们之间的爱意,隔着广阔的宇宙,隔着遥远的时间与空间,可对你而言,或许这一切都不值一提,对你们彼此而言,或许,这份爱意,却比恒星更灼眼,比星河更绚烂。

 

故事的最后、故事的开头,一切从头再来。

 

篮球自筐中坠下,随即跃动于地,一下又一下,咚咚作响,其声却不似球击打地面发出的节拍,反倒似谁的心脏在跟着狠狠颤动。

 

你感到疼痛的本该是被球砸到的脑袋,却不知为何连带心里也隐隐冒出些尖锐的刺痛。

 

而你的眸子里再度映入那道眼熟又陌生的窈窕倩影——那人的名字曾被你一遍又一遍的铭记,几乎就差将其直接刻进心底。那人是即便被轮回抹去回忆,也依旧停留在你记忆深处的身影。

 

是她吗?

 

是她,但也不是她。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诧异的微微偏头,轻轻开口,声音温柔又耳熟:“请问,我们认识吗?”

 

你该如何回答呢?

 

你会如何回答呢?

 

你该说重新认识一下还是自我介绍一下?

 

你该说好久不见还是几秒未见?

 

你回答不上来,因为,故事的指针早已重归零点,它将一切都回溯到起点。

 

即便只是想等候一句迟到的“别来无恙”,却也实现不了,因为谁也不会记得,谁都无法记得。

 

你最初以为,那一天,你在篮球场上遭遇的一切是过眼云烟,却不知那是故事原点与起点。你以为,她会是你永远深刻牢记,是你难以忘怀,是你不会忘怀的身影,却是疏漏了,她也出现在那一天,那一个场景。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最终都败给现实和命运,只徒留一腔过往的柔情。

 

而现实与命运,从不和你讲情与理。至于那腔柔情,或许也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彻底抹消。

 

你们注定一直徘徊在找寻与分别之间,一起的相遇,一起的经历,便短如浮光掠影、白驹过隙,便渺如撼树蚍蜉、沧海一粟。

 

你与她的相遇,虽然美好,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时间,于是注定和你在篮球场上制造出的刹那惊艳一样,只能化作转眼云烟。

 

于是你同她一起经历的种种,虽曾重要无比,曾辉煌璀璨,却其实压根不值一提,却还是沦为了数万次轮回中,注定消散的云烟。

 

你对她的这千百万回心动,同她的那千百万次相恋,便成为了与她的千千万万次的并肩、擦肩。

 

说起来,其实你和她从来都夹杂在很久很久之前与很久很久之后的时空跳跃之间。

 

至于你与她之间,那些已经发生过,却与既定轨迹有所出入的,那些还未发生过,但与过去如出一辙的循环痕迹,都已存在于我们无从知晓的万千轮回之外,都已覆没在永不被人深深记忆,甚至不会被人知晓的黄昏之间。

 

至于那些相知、相惜、相恋的瞬间,便也如同被收入了积满落尘的上锁抽屉里,如同抽屉里满满几册的泛黄老照片。

 

仍旧是那一年的秋天,似雨后初晴,碧空如洗,午阳和煦,斑斓虹迹于天际隐现。彩蝶在薰风里扇翅翩翩,不知飞向谁的心弦。

 

岁月婆娑,时光旖旎,篮球场之外,满树的海棠花悠悠摇曳,你与她,在这花簇底下,既算不上是再度重逢,却也算不上是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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